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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雨娘伸手轻轻拍了拍淑娟的手背，那粗糙的掌心摩挲着，满是疼惜地说：“乖孩子，咱这一大家子，就是要这么相互帮衬着。
咱们先干着，也不知道今天你爸妈什么时候能回来，这雪下得路不好走。
咱们把咱们可以做的先做了，等他们回来，他们就可以省点心，也能舒舒服服过个年咯，有热饺子，有红对联，才像个家呀。”
淑娟忙不迭地点头，眼里闪着光亮，仿若夜空中璀璨的星辰，坚定地说：“好，好，奶奶说得对，咱这就动手。”
说着，挽起袖子，露出白皙却有力的小臂，拎起装肉的袋子朝厨房走去，荣雨娘则慢悠悠地在厨房里寻个避风的地儿，坐下开始剥葱，葱皮簌簌落下，像是蜕下的旧衣。
厨房里，淑娟把肉搁在案板上，肉还带着些冰碴子，硬邦邦的，像是块冷硬的石头。
她拿起刀，小心翼翼地沿着肉的纹理切着，刀刃剁在案板上，“咚咚咚”
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，似是奏响了一曲别样的年节序曲，沉稳又透着期待。
没一会儿，海军咋咋呼呼地跑进来，手里挥着张年画，年画在风中哗啦啦响，他嚷嚷道：“大姐，学峰还没回来呢，不过你看这年画，可好看啦，这胖娃娃笑得眼睛都没啦，喜庆得很，等他回来，我俩保准贴得端端正正的，像站岗的小卫兵。”
淑娟抬眼瞧了瞧那画，画上是个抱着金元宝的胖娃娃，红扑扑的脸蛋，仿若熟透的苹果，喜庆得扎眼，笑着夸道：“哟，这画真喜庆，你可得小心着点儿，别弄坏了，这可是咱过年的宝贝，贴的时候对齐点，拿尺子量量，别贴歪咯，歪了可就不吉利啦。”
海军拍着胸脯保证：“姐，你就放心吧，我办事，你还不放心嘛，我这双手可巧着呢，贴对联我都熟门熟路啦。”
说完，又风风火火跑出去了，身后扬起一阵雪粉。
“对联要分上下联，别搞错啦，上联在右，下联在左，可别闹笑话！”
淑娟扯着嗓子叮嘱，声音在院子里回荡。
“知道啦，姐，我早记在心里啦！”
海军的声音远远传来，透着股子自信。
荣雨娘在院子里一边剥葱，一边跟走进院子的淑惠唠嗑：“惠儿啊，你挖的萝卜咋样，够大不？”
淑惠把装满萝卜的篮子往地上一放，像展示宝贝似的，挑出个最大的举起来，得意地说：“奶，你看这萝卜，又粗又大，水灵灵的，跟胖娃娃似的，包进饺子里，一准儿甜丝丝的，咬一口，汁水都得在嘴里爆开。”
荣雨娘点头称赞：“好孩子，会挑着呢，快去洗洗，咱这饺子馅可就等它下锅咯，盼着这饺子能包进咱一大家子的福气。”
淑惠哼着歌，端着萝卜到水井边，挽起袖子，胳膊在冷风中泛起鸡皮疙瘩，她毫不在意，打了桶水，水溅在她手上，冰凉刺骨，似无数钢针轻扎，她却麻利地洗着萝卜，萝卜在水里翻滚，很快就洗得干干净净，露出白皙的皮，像玉似的温润。
学峰这时候背着个小挎包，满头大汗地冲进院子，头发被汗浸湿贴在额头，边跑边喊：“我回来啦，可累死我了，姥姥家好远呐，这雪地里走路太费劲啦，深一脚浅一脚的，像踩在棉花堆里。”
海军立马迎上去，像找到了救星，拉着他就往屋里拖：“你可算回来了，快，帮我贴对联，就等你了，我都望眼欲穿啦，再晚天都黑了。”
学峰把挎包一扔，二话不说，跟着海军忙活起来，两人在堂屋门口比对着对联和门画位置，一会儿歪着头看，像两个好奇的小鹌鹑，一会儿踮起脚比划，模样煞是认真，嘴里还念念有词，讨论着高低是否平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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